从永定门顺着中轴线往北走不远,左侧是天坛,右侧是先农坛(现在部分为古代建筑博物馆、部分为北京育才学校)。再往前就是底层说书的唱戏的打把势卖艺的拉洋片的等民间艺人聚集的天桥,如今在钟楼广场上矗立着几尊说唱杂耍艺人的雕像,栩栩如生,德云社的旗舰店也设在附近。在明清时期这里确实有一座汉白玉石桥,按南北朝向横跨于河上,皇帝每次到天坛祭天都要经过这座桥,所以称为天桥,这一带也因此得名。后来由于皇朝的没落和城市的发展,桥下的河道越来越窄,逐渐演变为龙须沟,最后变为暗河,桥也被完全拆除。2013年,为了恢复中轴线景观,北京市政府重建天桥,但由于道路布局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为了不影响交通,新建的天桥在原址的基础上南移了约40米,据说在原址做了一处标记,不过我去过几次,都没有找到。桥下有个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通过图画的形式介绍了中轴线上的主要桥梁和桥上的构件,值得一看。
从天桥到前门,道路两侧比较破败,一直处于改造状态,路边裸露的土地上覆盖着绿色的防尘网,街边竖着围栏,围栏后面就是老旧胡同平民区,据说已经改造十几年,进展缓慢。所以这一段可以直接骑车略过。
前门大街如今已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各地来北京的游客几乎都会到此一游。“前门楼子九丈九,四门三桥五牌楼”、“前门楼子九丈九,九个胡同九棵柳”、“前门楼子九丈九,大栅栏对着鲜鱼口”,通过古代流传下来的顺口溜多少还可以想象一下当时大街的样子。除了中外现代品牌,前门还保留了一些传统老字号,比如全聚德烤鸭店、都一处烧麦馆、谦祥益绸缎庄、一条龙羊肉馆、张一元茶庄、大北照相馆等。品牌传承的时间长了故事就多,所以每一个老字号的背后都有与家国命运时代变迁紧密相连的传奇。鲜鱼口是一条美食街,有比全聚德的历史还要长的便宜坊烤鸭店,也不防尝一尝;据说有一家店的炒肝是全北京最好吃的炒肝,没有“之一”,等有时间我一定要去找一找。前门有一家名叫Page One的书店也别具特色,在他的二楼和三楼有两个南向的大落地窗,直接对着正阳门,就凭这一点就值得一看。
前门大街南侧的正阳门箭楼和正阳门城楼伫立于繁华的马路两侧,每天穿梭其中的人们对他司空见惯,随着手机的普及更是已无暇顾及。但如果你知道他已经在那里伫立了两三百年的时间,他见证过几百年来北京城的历史变迁,你还会对他不屑一顾吗?至少我不会。
穿过宽阔的天安门广场就是故宫。逛故宫基本需要一天的时间,所以故宫这一段我选择了走故宫东侧的南池子大街。南池子大街和南长街是故宫两侧对称的两条街道,他们与长安街的喧嚣完全不同,车辆较少,路旁是高大的国槐,格外幽静。这一次,我意外地发现了“皇史宬”。我是从阎崇年教授的《故宫六百年》系列讲座中听说的皇史宬,主要是保存皇帝家谱的场所,皇帝的家谱又称“玉牒”,每十年编续一次,玉牒大概90厘米乘50厘米大小,阎教授说有一次他去参观玉牒,当时是由两个人抬出来的,那么大的书我还从来没见过。听说皇史宬已经对外开放,可以安排在以后的日程上。
故宫北面的景山公园是我特别推荐的地方。公园不算大,两块钱的门票对于皇家园林来说基本等于免费。公园里最具特色的一处景点就是景山顶上的万春亭,不仅因为这是向四面八方眺望和俯瞰北京城的最佳位置(我第一次从这个位置俯瞰故宫就被震撼了),而且还是北京内城东西向和南北向中心点交汇的地方。在距万春亭不远的地方是崇祯皇帝殉难处。崇祯皇帝殉难的时间是1644年,300年后,1944年,日本大范围侵华,中国又一次如1644年一样处于亡国的边缘。当时的爱国人士立碑于此,一块是“明思宗殉国处”,一块是“明思宗殉国三百年纪念碑”,颇具爱国情怀。近几年,北京中轴线在申遗,因此也修复了很多原来未曾开放的景点,皇史宬是其中之一,景山北侧的寿皇殿也是其中之一,经过十年的修复,如今的寿皇殿金碧辉煌。百闻不如一见,也可以安排在以后的日程上。
出了景山,再往北可以在地安门十字路口的护国寺店品尝老北京小吃,我最爱的是炸糕,味道可以和天津耳朵眼炸糕媲美,另外还可以品尝一下豆汁,当然也可以算是一次挑战。
再往北约200米是万宁桥,万宁桥位于地安门内大街上,仍然承担着现代交通功能,每天来往的行人和车辆不计其数。虽然它的名气似乎并不太大,但是你可绝不能小看了他,柱头的部分狮子和桥下的镇水兽是明代原物,甚至在水下还趴着两只元代的小兽,年龄都在几百岁以上了。
中轴线的最北端就是鼓楼和钟楼。鼓楼和钟楼是古代报时场所,平时会布置一些关于古代计时方式和计时工具的展览,有时候还会有敲鼓的表演。钟鼓楼之间的广场是附近居民休闲的场所,避风向阳,冬天的太阳也显得格外暖融融的。我曾看过刘心武写的一本小说叫《钟鼓楼》,讲述的就是20世纪80年代初发生在北京钟鼓楼的故事,整整一本书通过12个小时内发生的故事,描写了社会各个阶层的生活场景,展示了80年代的北京生活和社会变革。
从永定门到钟鼓楼,中轴线全长7.8公里。可能你看不见这条线,但当你心中想着这是一条全世界著名且仅有的一条线,这条线贯穿了中国古建的辉煌杰作、体现了中国文化的哲学理念、承载着中华文明的历史积淀,当你心里想到这些的时候,走起来就不一样了。
如今“新北京”的中轴线,已经从鼓楼外大街一直向北延伸,直通闻名世界的奥林匹克森林公园,鸟巢和水立方分列东西两侧,暗合天圆地方的理念,最后终止于奥林匹克森林公园主峰仰山。而新打开的中轴线则被称为北辰路,应该是出自论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