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9月28日,《千手观音》舞蹈惊艳雅典残奥会闭幕式,令世界为之震撼。随即在2005年春晚上,我们见到了这个由21个平均年龄21岁的聋哑演员所呈现的充满艺术魅力和人文情怀的舞蹈。演员们通过精湛的技巧、优美的舞姿配以声光舞美等技术手段,展现出了千手观音那千手千眼、普渡众生的形象特点,令人啧啧称奇。随着舞蹈的备受关注,千手观音这一形象也更加深入人心。
观音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形象,它代表着慈悲、善良、智慧、圣洁、宁静等美好的寓意。在中国历史上,它的形象以绘画、雕塑、文字或者其他形式大量的出现在各地,足以证明人们在心中对它的尊敬与虔诚。
而要说能够把这一千手千眼的形象具化,用石刻艺术的手法进行表现,能够称之为最的还要说位于重庆大足宝顶山大足石刻的千手观音造像。走进宝顶山大佛湾,一进大悲阁便被眼前这尊龛高7.2米、宽12.5米,面积达88平方米的千手观音造像所震撼,主像千手观音通高3米,作跏趺坐。座呈金刚须弥式,高0.7米。四力士左右抬座,观音前额竖开一眼,八尊小佛饰于冠上,两条飘带由冠顶垂于肩,胸前八手或合十,或施印,或抚膝。观音慧目下视,面相慈祥,大有拯救众生于苦难的慈悲胸怀。千只手臂自崖壁上次第展开,如层浪叠涌,状如孔雀开屏。
在川渝一带的石窟中,保存较好的千手观音像数量不少。安岳的卧佛沟、千佛寨,富顺的罗汉洞,资中的重龙山,夹江的千佛岩等处的石雕千手观音像都是较为出色的作品,但都不及大足宝顶千手观音规模之宏大、工艺之精美、影响之深远。
这尊千手观音像距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开凿于南宋淳熙至淳佑(公元1174-1252)年间,那么历经近千年的风霜雨雪,这尊观音像是如何保存如此完好,呈现出如此壮观的景象的呢?其实在2015年6月13日前,这尊旷世奇作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已“百病缠身”,留下的是风化、脱落、变色甚至五官模糊,手指脱落,雕像不全的痕迹,满目疮痍、浑身是伤,垂垂暮年再无半点光彩。
2008年7月-2011年1月,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联合敦煌研究院、大足石刻研究院、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等科研机构,建立起一支专家工作队。国家文物局将修复工作确定为“一号”保护工程。2015年6月13日,重庆大足石刻世界文化遗产博览园举行了千手观音造像抢救保护性工程竣工仪式,这意味着全国首个石窟修复项目、历时近8年的重庆大足石刻千手观音造像修复工程完成,正式对游客开放。
在修复的过程中,不仅发现了这尊观音像暗藏的“玄机”,也真正的弄清了这尊千手观音到底有多少只手。在修复的过程中,文物专家们在主尊造像腹部软弱夹层带石材修补处发现暗格,内藏有陶瓷残件、金箔残片、有形石质残件等。“暗格”封口石砖长30cm,宽8cm,双面载文,记载了乾隆四十五年,遂宁县中安里一位名叫张龙飞的善士合家装修千手观音主尊一事。大足石刻文物保护中心副主任陈卉丽说,这是千手观音造像首次发现有年代的题记,印证了宝顶山圣寿寺维摩殿碑刻所载之事。
一般说来,观音造像只要有十只手,便可称“千手观音”。常见的千手观音多数是造三十二只手或四十八只手,以示观音的三十二变相和四十八大愿,其他的手皆用背光的形式来表现,以达到“千”的涵义。
对宝顶山千手观音有多少只手,历代能工巧匠曾有不同的统计方法,一直到2009年,还据传有1007只手。专家解释,清代一名和尚工匠负责为大足石刻千手观音贴金箔,他为了数清千手观音的手,每贴完一只手的金箔就朝桶里扔一支竹签。完工后,清点竹签,发现有1007只。 2009年,来自全国的文物专家使用投影仪,实地拍照测绘,将千手观音的全部影像输入电脑,一只一只编号,数出829只手。在修复工作中,专家们应用考古学方法,把千手观音平面分成88个探方,反复梳理每一块,最后数出830只佛手。这个千古之谜最终定格。而为什么最终是830只而不是829只,原来被忽略的佛手其实是半截手臂,位于上方,隐藏在众多佛手和法器中间,如果不用微分法,很难发现。
矗立于千手观音像前,不觉被其庄严肃穆的神情所吸引,不觉被其千变万化的手眼所震撼。从主像身侧及正上方呈放射状浮雕的近千只手臂。每只手臂的掌心中都有一只眼睛,每只手中也都持一种器物,日、月、宝、宝剑、净瓶、杨枝、白拂、宝瓶、盾牌、钺斧、数珠、金刚杵、莲花、宝镜、宝印、五色云、绢索...等等等等,其姿势或伸、或屈、或正、或侧,真正展现出千面、千手、千眼的无穷变化。
古人的智慧不仅仅是在造像艺术之上,也在造像的内涵之中。千手观音的千眼代表无穷的智慧,千手代表无边的法力,千眼观世即是能够看见千苦万难,能够看透一切事物,千手搭救即是能够化解一切,能够众志成城。就如今而言,千眼是认识,千手是实践,每个人都发挥出自身的作用,便也就成为了千手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