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到福州和厦门出差,发现街边很多冬樱花已经开了。忽然就想起那年要去香格里拉,细数已是12年前的12月,路过大理,大理满街的冬樱花开得正艳。正好有一老友在大理游玩,微信问她冬樱花开了么?她却回复我:还没开。
冬樱花也叫云南早樱,花期不长。12月,却正是大理冬樱花开放的时节。大理著名的“风花雪月”四景的“花”,虽然说的是“下关花”,也不知说的是哪个季节,但我臆测,大概少不了冬樱花的身影。清晨走上街头,太阳刚刚升起,满街的冬樱花就笼罩在温暖的阳光里,发散出粉红色的灿烂。一丛丛一树树妖娆着,被湿润的气息环绕,在古老暗黑的街道上,像一团团未醒的梦,热烈而又朦胧。在北方天寒地冻的时节,让我对云南气候的“四季如春”,有了切身的体会。
古城晨起的人们悠闲而又忙碌着,去市场买菜割肉的、驾笼遛鸟的、晨练的、上班上学的……夹杂一些游客的身影,来来往往,不急不缓,像流水般,流淌到街道的深远处。街边的各种小店大都开始开门营业,却不闻一声叫卖声,几个街边的小摊儿少有人问津,五花八门的商品仍摆了一地。冬樱花、古城街道、悠闲的人群,共同绘成大理色彩丰富的市井风情画。
苍山门的城楼上挂着红灯笼,和晨光一起把黑灰色的墙体装饰成暖调。登高远望,一片黑色的屋顶挤得密密挨挨,幸得几树冬樱花在屋顶间点染出活泼。雕梁画栋,恰如古城的画框。苍山在远处逶迤着,更远处是蓝得不太真实的天空。苍山上大片的云舒卷开合,被晨光染上温暖的亮黄色。山脚下有白墙黑瓦的白族民居,也有橙黄屋顶的大片建筑,大理三塔的塔尖在密集的屋顶之上,可以远远地看到。所有这些建筑中间,点缀着绿色或者粉红色的树木,与苍山、与蓝天白云遥相呼应,融合在冬日早晨的安静和谐里。
那个叫做梅子井的酒家不知还在不在?我和你曾在那儿吃过一顿早饭或者午饭。还记得那些随处可见的大酒罐和清秀深幽的院子,若不是那些屋檐下挂着的腊肠,差点就以为到了江南。喝过的梅子酒,曾让你露出娇羞的赧颜,一如冬樱花的淡彩。那个叫做“五十碗”的小酒吧还在营业吗?是否还有一只安静的小狗蹲坐在门前?我们走过冬樱花树下,走过老街的石板路,甚至逛了早晨的市场,却没去看一眼洱海,想来小有遗憾。但大理有关诸葛亮、忽必烈、吐蕃、茶马古道……的历史,我和你关于大理的记忆,都在那一年冬日的早晨,瞬间定格。
李白曾有“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的诗句,孤独得无以伦比。世事喧嚣,流年多变,有多少人事能长久地“两不厌”呢?最好的记忆,也许并不是看山看水,而是如冬樱花一般的怀念。大理今年的冬樱花又要开了,我想,某年冬天,我还应该再去一次大理,看冬樱花,也看洱海和大理三塔,也许,是为了忘却一场梦幻。
津门网作者 刘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