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都市的上空盘旋着,准备降落。望着机窗外满眼的高楼大厦,几个小时前刚离开的那个2000多公里外的2000多年的古村落里,在记忆里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仿佛做了一场梦。
玉湖村座落在玉龙雪山的山脚下,是纳西族的第一个定居村落,纳西语叫“巫鲁肯”,意思就是雪山脚下。这个有300户纳西人家的村落,已经有了2000多年历史。所有的村民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此的纳西族人。
适逢雨季,大雨经常从早下到晚。黄昏时刻,有时雨会停止一会儿。风吹散了云,雪山露出影影绰绰的轮廓(可惜因为全球变暖,现在山上只有冬天才能看到雪),偶尔还会有一些晚霞。站在院子里,山前是晚霞蓝天,山后是氤氲乌云。
小村是依山而建的。出了院子,沿着山坡散步而上。远处,一边是腰间挂着白云的雪山,一边是丽江城一片闪烁的灯光。渐渐地,安静的山村落入一片黑暗之中,只窗里透出的黄色灯光,美丽而温暖地闪亮着。
上午的雨很大,早餐后只能在屋里,窝在沙发中,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喝着玫瑰花茶看书。快近中午时分,雨小了些许。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伞出门,去村民家觅食,再到村里转转。
最近,村里正好在铺设污水管,有一大段石头泥路被挖开了,再加上大雨,路泥泞湿滑,还散落着不少马粪,走路时深一脚浅一脚,不得不小心一些。近年来,因为旅游业的发展,村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沿路的院子都很大,围着石墙,石头和木头建的屋子一般都有两层。透过开着的大门,可以看到院子里都种着各色的花草,煞是好看。
走进一家名叫炊烟的农家乐,院子布置得很漂亮。没有菜单,老板让客人直接到厨房点菜,有啥吃啥。
玉湖村不大,却有一位名人,美籍奥地利人洛克。为了纪念他,丽江有好多处以他命名的场所。玉龙雪山冰川公园处有个洛克餐厅,丽江机场内有个洛克咖啡馆。
洛克在这小村庄住了27年,收集整理了东巴文化,拍摄了无数珍贵的东巴文化照片,无儿无女没结婚的洛克把一生中最珍贵的时光留在了这个村落。也正是因为洛克走遍了云南地区,抗战期间,对雪山熟悉的他帮助飞虎队规划了“驼峰航线”的飞行路线,从而保障了印度到云南之间的抗战物资和部队的运输。
今天有一位纳西老奶奶守护着他曾经居住过27年的房子。这位纳西族老太太,65岁,一个人住在故居里面,既是售票员,又是讲解员,还是管理员。我们到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翻看新华字典,学习汉语。老奶奶告诉我们纳西族东巴文字传男不传女,如果没有洛克,那么东巴文化现在已经消失了,所以她非常感激洛克。我们询问老奶奶洛克故居的开放时间。老奶奶说一般早上8点开门。她在大门上贴了她的手机号码。下午,游客到来时,如果发现大门锁着,可以电话联系她。前一天晚上8点半有人来参观她都接待。老奶奶说,人家大老远来洛克故居参观,多晚她都会接待。这种淳朴善良也必定是当年洛克留恋此地的一个原因吧。
玉湖村,如一处世外桃源,传承着千年的纳西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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