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了如纱般的薄雾,沱江上传来了阵阵的山歌声。
点点鼓声,从泊在沙湾江中的鼓船响起,湘西妹子敲响了苗鼓,唱起了山歌,鼓声,歌声,器乐声,从江上升起,从亭阁中飘弥,交织在沱江河畔。带篷的游船慢了下来,游客被浸润在歌声鼓声之中。
好一幅有声有影的清晨美丽画卷,让人陶醉,让人流连。
叠翠楼上的姑娘,凭栏临江而唱:……这里的姑娘等你来,等你来,满城的美丽满江岸……”,嘹亮的山歌声在江面上悠扬回荡,撩人心怀,过往客人顿足聆听,游船上的客人回首仰望,船夫停下船篙,游客们跟着歌声应声附和,欢声笑语。岸边树上的小鸟竟也夹杂在歌声鼓声之中啾鸣。
在亭子里,几个唱歌的姑娘鼓舞翩翩,鼓声点点,婀娜绰约。有游客点了首《哭嫁》,姑娘说,一般没有人点这个歌,然后应游客要求,姑娘们用手帕掩面唱起了《哭嫁》,一开腔,情绪随即而来,歌调凄婉如诉,字字声声泣诉,直戳人心。
《哭嫁》,是在特定历史时期女性出嫁时宣泄心中真情实感的一种演唱形式,也是新娘为了表达离别之情,被誉为“中国式的咏叹调”。哭嫁时,哭者、陪者都可以尽情的抒发感情,一字一泪,非哭断肝肠不可遏止。内容主要哭诉自己的身世和难舍亲人的离情别绪,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和亲友善待之情,其中也含有对亲人的抱怨。还有哭骂媒人和勉励新娘的内容:“恋亲恩,伤别离,歌为曼声,甚哀,泪随声下,是‘竹枝'遗意也。其词有曰:‘长大成人要别离,别娘一去几时归;别娘纵有归来日,能得归来住几时?妹妹去,哥也伤心嫂伤心。门前一道清江水,妹来看娘莫怕深……”“我的爹呀我的娘。辛辛苦苦养一场,刚刚长到十七八,就要离娘到婆家,爹娘恩情怎报答。”“我的姐呀我的妹,姐妹从小同床睡,明日就要两分离,几时才到一起”。
凄凄的歌声让人听着揪心。唱者用心,听者动容,游客都静静地,细细地听着,虽然现场不完全听懂歌词内容,但都已经感受到歌者内心的表达、泣诉。姑娘们真的用心用情,是真的哭起来,并不只是为了表演。似乎是因为姑娘哀怨的歌声,江中另一边一直响着的鼓声和歌声停了下来。一曲唱罢,几个姑娘都在擦泪,唱歌的姑娘涕泪满面,用手帕擦着眼泪,一时不能自控,好一会才缓过情绪。
然后,两个姑娘给大家唱了另一首山歌。我没看过现在编排的大型旅游舞蹈演出,当年也没有那些大型旅游舞蹈表演,但我想,两者相比,我宁愿选择听姑娘们的真情演唱。
2004年的音画:湘西行-沉醉凤凰( 哭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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