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过苏州吗?你向往过苏州吗?苏州在你的眼里是否就是烟雨的江南,咿咿呀呀宛转悠扬的评弹?还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人人向往的宜居之地?出差多次苏州的我,对苏州这个名词早已没有了悸动的绵柔,而这次国庆短暂的一天半的苏州之行,让我的心随着转换的场景重新对苏州这座古老悠远的城市产生了心动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次酒店的预定是非常成功的,苏州吴宫泛太平洋大酒店,酒店风格特别,南门护城河内,与盘门景区相连,相得益彰,酒店设计成宫殿格局,城门、粉墙、黛瓦,岁气派,但绝没有土豪气。更为精妙的是,几处大的园林景观,融合了水幕墙、池塘、憩亭、泳池、假山、绿植、影壁等为一体,分割为几处,交相辉映,每个楼栋、每层房间都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中间有长廊相连,错落有致,又连为一体,不能不说设计精巧,苏州园林的造景之美,借景之美领略一二,围绕吴国宫殿特色,又结合了城楼、八卦、瓮城等元素。总台的接待小姐姐训练有素,业务娴熟,办事干练,免费升级了三楼的尊享房,原来窗外在施工,看来天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瑕不掩瑜,入住的酒店一下子让我们拉近了吴文化的距离。
第一站寒山寺,“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样的一首诗,让千百年来的每一位稍有文学素养的中国人都会吟诵,诗里的意境让人心驰神往,百转千回。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而如此短暂的时光中纵使只有这一句,都不虚此行,也许张继并没有到过寒山寺,从大运河顺流而下,天色渐晚,客船驶入避风的枫桥,半夜,被冷风吹醒孤寂聊赖的他在月光下走出舱门,立在船头,听着寒山寺空灵的钟声,触动心悸,留下千古名句。现如今的寒山寺人声鼎沸,早已不是佛门清净,如同中国众多香火极甚的寺庙一样,穿过长长的商业街才能到达,穿过无数挂着苏州丝绸、团扇、古玩、梅花糕吃食的商业街才能离开,而这,已几乎是中国香火旺盛寺庙的标配。而这些也并不重要,我们仍可以借助想象,拼凑起一千年前的场景,只不过夜晚换成了白天,客船换成了游船,而那口发出悦耳钟声的那口钟已在寺庙里一字排开。张继笔下的场景在每位去过、想去过寒山寺、枫桥的中国人心中补充、完善、感动。至少,那碧波荡漾的流水一如既往,那寂寥落寞的心境周而复始。
虎丘是此行最让人心动的地方。也许就是因为那座塔,五代十国始修,北宋建成,这座不加修饰的塔,修旧如旧的塔,号称世界第二斜塔的塔伫立在眼前时,历史的沧桑和震撼扑面而来,感谢没有把它修复成红墙黄瓦,没有修复成飞檐斗拱,塔铃铛铛。这座苏州城市的象征,小时候无数多次看过了挂历、年画、纪录片,都有这座缓缓的山丘上,立着不太起眼的一座塔,确实是的,就在眼前,熟悉而又陌生,没有到达这座塔的脚下,你不会感受到历史的对话;没有看过这微微倾斜的塔身,你不会体会到时间留下的印痕;没有看过斑驳的塔砖,你不会畅想起昔日的过往。寺庙已毁,塔仍旧在,屹立千年,剑池的鬼斧生工,千人石的浑然天成,令人流连忘返。
出虎丘已临近六点,门口游船招揽我们游船去山塘街,还在犹豫中,老张同志已怦然心动,事实证明这是个非常英明的决定,既缓解了下午游玩的疲乏,又解决了从虎丘到山塘的交通,还领略了水上苏州的魅力。刚上船,船就出发了,游船上大约只坐了一半的游客,沿着窄窄的河道慢慢悠悠前行,据说这段水路还是白居易所修,西湖叫“白堤”,此处如果叫“白河”好像有点瘆,沿河有风景介绍,忽听见“贝节牌坊”的介绍,原来一代建筑大师贝聿铭也是名门之后。“七里山塘到虎丘”,在潺潺流水中,河两边的灯光亮了起来,待行至山塘街时,已是灯火通明,河两岸垂下的灯笼都亮了起来,倒映在河水中,是一出桨声灯影里的山塘街。靠船上岸,感受到国庆出游的人山人海,随着人流向前行进,石板桥上的喇叭声嘶力竭的喊着“人多危险,请不要在桥上停留。”沿路都是招揽游客的商铺和酒吧,众多的网红店招牌林立,不少年轻人身着汉服来往其中。在老字号点了赤豆元宵、鸭血粉丝、特色卤干、鲜肉小笼,小张同志来了一碗分量满满的爆鱼焖肉面,三人吃得心满意足,继续随着人流向前移动。
从山塘街去平江路,打的费了一番周折,走了又走才勉强叫到了的士。平江路的特色是一边是古建筑、商业街,一边是长长的内河,来时,出租车司机轻描淡写的说就一百米左右,但逛下来,一千米都有,走了又走,感觉走不到尽头。
第二天,阳光明媚,吴宫酒店花园有一小门与盘门景区相连,盘门景区的重点是水陆城门,城门外有一保存完好的瓮城,水陆两门南北交错并列,据说是中国唯一保留完整的水陆并列古城门。城门和城墙的规模虽无法和西安、南京相比,但仍旧可以想象苏州作为江南中心的重要地位,景区面积很大,有一处安放着威尼斯赠送的刚朵拉的游船,联想起苏州被称为中国的威尼斯。苏州这座城市,或宽或窄的内河穿城而过,蜿蜒在大街小巷的女儿墙,多样多姿、透绿透景的花窗,摆放随意的顽石,几杆纤弱的翠竹,这样的景色随处可见,构成了中国人对江南景观具象的表达。如同这座城市的景观,短暂的相处,苏州的服务业发达,从业人员的素质也非常好,亲切、有礼、灵活。
上午的行程被老张同志安排的异常紧凑,经过取舍,沧浪亭、双塔、西园寺,后来还意外收获了一处吴作人美术馆。沧浪亭是中国唯一一处以亭命名的园林,也是苏州四大园林之一,比起拙政园,沧浪亭显得小而独特。“沧浪”二字取自屈原的“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老家兴化有座“沧浪桥”,小时多次听父亲提及苏州有个沧浪亭,此沧浪和彼沧浪是否有渊源,没有考证,但老家每逢睡觉时,都说是上苏州,那时就好奇,苏州人睡觉怎么说呢?听父辈们讲,兴化很多人是从苏州逃难到兴化的,梦里百转千回都想着回苏州,所以睡觉就称为“上苏州”了。沧浪亭上刻有对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一语点睛,也许这就是苏州园林精髓所在。
双塔在定慧寺巷中,虽是国庆,但游客很少,紧紧靠着的两座塔都有30多米高,据说北宋年间就已经建了,大殿部分只有地基的遗迹,两边的厢房中陈列着各样石刻,不知是否是遗迹遗留。隔壁便是吴作人美术馆,也是此行的神来之笔,美术馆陈列部分并不大,没有挑高的展厅设置了二楼,在一楼通往二楼的墙壁上设置了一处圆形的画窗,探窗而看,隔壁的双塔映入眼帘,修葺一新的双塔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一幅绝妙的圆形风景画,终于领略到苏州借景的手法,收无限于有限之中,螺蛳壳里做道场。这还不是最妙的,老张同志的功课很足,欣赏完艺术馆没有急匆匆的离开,而是把我们带到了另一侧玻璃门后,打开门,一处小小的庭院,绝妙的是双塔再一次映入眼帘,虽在围墙外,但与庭院里的风景融为一体,庭院照例有山、有水、有竹、有回廊,而又有塔,有了不一样的境界,艺术馆还贴心的摆放了茶几和休憩的椅子,庭院赏双塔,不一样的风景。
西园寺的香火很旺,据说放生池中有一只千年神龟,没见,只见池畔有一铜制神龟被小孩埕的锃亮锃亮。罗汉堂很有特色,五百罗汉有真人大小,形态各异,罗汉堂内还供奉着千手观音、四面佛、关公、济公,感觉真有各路大神济济一堂的境界。
从西园寺出来,直奔火车站,远远又看到了火车站菱形组成的高大的屋顶,是否受了贝聿铭大师的启发,用线条和几何图形抽象中国古建筑文化的形态;我又想起了吴作人大师的画,用西方的透视泼墨中国画的意境;我又想起和景区融为一体毫无违和感的吴宫酒店精巧的设计;我又想起山塘街的两岸,一边是评弹,一边是酒吧驻唱歌手。
回来后,才发现苏州博物馆的西馆也在国庆节期间刚刚开放,被称为十个盒子,而之前功课还是不足,心里面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转念一想,也许是让我有个理由下次再去。这座城市,总会有不断吸引你的地方,期待再次与她相约。